2022 年 1 月 3 日,一隻叫番茄的黑貓去了天堂。
它活了28年,被日本評為最長壽的寵物貓,在它去世幾個月後,女主人Ara身邊逐漸出現了一些神奇的現象,令Ara堅信番茄還陪在自己的身邊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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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茄和Ara的緣分開始得很早。那時Ara還在上小學,家裡的院子經常會有野貓光顧,Ara和父母就會給它們準備一些吃的。
一天,他們家後院多出了一隻才出生不久的小黑貓,那是北海道的冬天,雪下得毫不留情,幼貓在這樣的天氣里八成活不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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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許是常來家裡做客的哪只貓媽媽知道這家人比較善良,才把孩子託付給他們的吧。Ara的母親看到了小貓,把它救到屋裡取暖。
母親迫不及待打給Ara學校里的公用電話,告訴她家裡有了新成員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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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a說這是它的第一個寵物,她激動地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抽泣。
Ara有了夥伴非常開心,決定給小黑貓起一個在日本獨一無二的名字,在小孩的眼裡,新學的英語單詞tomato(番茄)就是最好的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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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茄剛到家裡時還有野貓的脾氣,從幼貓到小貓時期性格都很小心謹慎,對人類也有防備心,幫他洗澡上藥時被抓傷咬傷是很尋常的事。Ara的母親曾經好幾次因為抓傷去醫院,Ara的手臂上也隔段時間就會有咬傷。
Ara家後來又收養了幾隻貓,番茄和其他貓咪也不太和睦,總是在打架,偏偏番茄的身體又特別好,每次打架都會贏,搞得其他貓(和狗)頗有些意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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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是一般人家,早就會對這樣脾氣差,長得也沒有那麼可愛的貓失去耐心,送人或拋棄都有可能,但Ara從來沒有責怪過番茄,也沒有想過放棄它。
看著自己手心上被番茄咬出的傷痕,Ara也只是笑著說:「真是個自由自在的傢伙」。
番茄雖然敏感,但也是一隻聰明的貓,在一年一年地長大中,它似乎感覺到了Ara一家對它真心的關愛,也試圖在以自己的方式,告訴Ara自己也很愛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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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時期的番茄慢慢變成了一隻溫柔的貓,以前從來不敢在人類身上睡覺的它,後來最喜歡的就是躺在Ara的臂彎里,讓Ara揉搓它的額頭。
當時,另一隻Ara從小養大的貓貓得了惡性淋巴瘤,Ara看著貓貓痛苦的樣子經常偷偷哭泣。本來疏遠其他貓咪的番茄,那時卻經常跑到生病的貓貓身邊,和它依偎在一起,和它一起睡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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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番茄靜靜看著因為貓咪生病而失落的Ara,竟然靜靜走過去直起身子,把兩隻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,做出了擁抱的動作。
Ara說,番茄以前從來沒有抱過她。也許在兇巴巴的番茄的內心裡,也是一隻柔軟的,溫暖的小貓咪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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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那天起,番茄徹底融入了Ara這個既有人類也有貓咪的大家庭。上天對它非常眷顧,通常貓的平均壽命是15年,番茄活得更久。
它陪伴Ara小學畢業、中學畢業、考上大學、和Ara一起搬出了父母的房子開始獨居生活,見證Ara從職場新人到職場前輩。番茄陪伴Ara的時間太久了,與其說是主人和寵物,不如說是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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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如幼崽時期在大雪中活下來一樣,番茄的生命力非常頑強,在20歲之前它都沒有得過大病,這對貓而言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。
然而無論如何,貓咪的20歲也接近人類的90歲了,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老貓的番茄,毛髮開始稀疏,身體日漸消瘦,眼睛也變得渾濁,開始看不清了。
22歲時,番茄患貓流感,因為後遺症變得難以走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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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後意外再次降臨,因為一次撞傷,番茄的左眼球被撞碎,永遠失去了視力,而另一隻眼睛也因為衰老逐漸看不清了。
對於番茄來說這一定是非常痛苦的,醫生幾乎每年都告訴Ara——它活不過今年了。
但番茄的神情總是很不服輸,瘸著腿,瞎了眼的番茄很快恢復了活力,每天Ara下班回家,它仍然會在門口等待,即便那時它從屋裡出去已經很費勁了。
Ara有時會感嘆,番茄竟然都比自己公司里的新人要年長了,真是不可思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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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歲之後的每一年,都對番茄有著極大的挑戰。它得了嚴重的膀胱感染,醫生不對存活抱有太大希望,Ara不肯放棄治療,每天幫番茄餵藥竟然將病治好了。
由於番茄奇蹟般的貓生,它被評為北海道最長壽的貓咪,它在社交平台上走紅,成為了許多養貓人的希望之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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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的番茄已經骨瘦如柴,幾乎完全無法走動了,它有了胸腔積液和腹水。
Ara不希望番茄痛苦地活著,所以希望醫生只需要給出減輕番茄病痛的治療方案就可以。醫生開出了利尿劑,幫助番茄排出體內的水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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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a每天給番茄做淋巴按摩,增強它的新陳代謝。番茄難受時就會依偎在Ara身邊,因為Ara的撫摸可以讓它不那麼難受。
也許今年它就該走了吧?番茄重病後Ara每天都這樣不安地想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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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番茄不時表現出和以前一樣的「怪」脾氣卻讓Ara得到了安慰。雖然番茄的後腿無法用力,經常會摔倒癱倒,但它還是時不時想要在家裡走走。
由於嘴裡有炎症,番茄不能吃任何硬的食物,但還是很喜歡貓罐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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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高台它還是躍躍欲試,只用兩隻前爪的力氣,卻能爬上一個迷你貓爬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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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茄也沒有失去對人間的興趣,它仍舊喜歡和Ara玩耍。在它去世前,步履蹣跚的番茄還會和Ara玩捉迷藏的遊戲。
當Ara滿客廳找番茄時,番茄會躲在被爐下面,等她走遠後再發出一些響動逗她。Ara一下就能聽出那是番茄的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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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2月,番茄口吐白沫,Ara焦急地送它去了醫院。在路上Ara拼命對番茄說「不要走,不要離開我,留下來吧,讓我們一起過新年好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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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醫院等候時,Ara發現番茄露出了「有什麼著急的事嗎?」一樣無所謂的表情,讓Ara得到了一些安慰。
「我想,它應該知道自己的壽命會有多長吧?當它露出這樣的表情,我就知道它這時還不打算去天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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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從醫院回家的路上,番茄在Ara的懷裡「喵」了一聲,這是它對Ara說的最後一句話。
相當於人類125歲高齡的番茄,選擇再堅持一會,它答應了Ara的請求,陪Ara過了最後一個新年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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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月3日,Ara一如既往為番茄做著淋巴按摩。前一天番茄的盲眼變得非常渾濁發白,令Ara害怕,為了防止番茄的眼部失去水分,Ara隔幾個小時要給它上一次眼藥水。
Ara因為白天的工作太累,在給番茄按摩時小睡了2小時。
等她醒來時,番茄的體溫變得很涼,驚醒的Ara知道這不是好兆頭,立馬又幫它做起按摩。番茄的身體奇蹟般地回暖了,Ara,默契地感受到這是番茄留給自己最後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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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她對懷裡的番茄說:「過去28年謝謝你陪我,謝謝你愛吃我買的小零食」。
這句話後,番茄停止了呼吸。雖然有胸腔積液,但它卻是在睡夢中呼吸平穩,沒有痛苦地離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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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北海道下著暴風雪,就像番茄剛到Ara家時一樣,但在為番茄做火化的路上,天空放晴了,就像番茄帶給Ara的28年陪伴一樣溫暖明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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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茄去喵星後,Ara總是在說服自己釋然,但陪伴28年的親人離去,對於任何人來說承受的孤獨感都是難以言喻的。
Ara對番茄的思念激發了一些神奇的事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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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茄去世後幾天,Ara收到老家的消息,父親的身體出了問題,要做心臟手術。
面對著1月北海道的漫天大雪,趕往醫院的Ara有一瞬間懷疑:最後一次送番茄去醫院時,雪也很大,去醫院很困難。是不是番茄知道了爸爸的病,選擇早點離開,讓我專心照顧爸爸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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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想著,Ara總覺得番茄還在房子的某個地方和她玩捉迷藏,默默地觀察著她的生活。這之後她又發現了另一件奇事。
番茄去世一個月後,Ara發現自己的手背和手指上莫名多出了幾道傷痕。這樣的現象持續了一段時間,讓番茄忍不住找到通靈師詢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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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靈師告訴她,這可能是動物的靈魂再和她交流。
Ara小時候給番茄餵食時,被番茄不小心咬到了手,咬痕至今一直在Ara的左手心沒有褪去,而這次出現劃傷的也是左手,所以她相信了這種說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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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巧,Ara發現家裡的另一隻黑貓開始常在存放番茄骨灰的靈位前遊蕩,有時會坐在那裡很久,好像在等待什麼。Ara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,我要不要試試和番茄交流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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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坐在沙發上,做出番茄按摩的姿勢,撫摸了兩下空氣,然後問:「番茄,你在嗎?」第二天,她手上的傷口幾乎消失了,就好像是番茄聽到了她的呼喚一樣。
直到現在,Ara仍然會時不時出現這種傷痕,Ara認為當她太過思念番茄時,手上就會出現這樣的劃痕。
這是Ara在告訴她:「我就在這裡呀」,Ara不會再因為這些痕跡心煩,反而覺得溫暖而欣慰——果然,即便是去了喵星,番茄還是一直調皮的怪脾氣貓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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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,人們可以用無數種科學的方式解釋這些奇妙的事,但Ara願意相信,陪伴了自己小半生的番茄仍然在這裡守護著她。
畢竟,擁有過一隻28歲的貓貓本來就是奇蹟,為什麼不去相信更多奇蹟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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